Suffocated

【长末】你是兔子吗？5+6

-修改了好几次终于！

-5之前发过 删了 重新和6一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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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周五那天晚上和大野分别离开宠物店之后，松本润一度以为是自己做了场奇异的梦，走在街上看到车站广告里出现兔子都会觉得太阳穴猛地一抽然后人跟着也变得有点紧张兮兮的。

是所有兔子都能变成人吗？还是O酱真就是兔子精啊？？相叶和二宫都知道这件事吗？？？

而且为什么O酱这么粘自己？这样自己到底还算不算终于招小动物喜欢了？O酱到底兔子成分多还是人类成分多啊？亲近自己的到底是兔子O酱的本能还是大野桑……

这天之前松本润不在店里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就想念一下毛茸茸的O酱和小兔子对自己展现出的毫无防备的亲昵——它总是用柔软的耳垂、舌头、胸脯、尾巴直截了当地向他传达自己的喜欢。但现在情况好像不那么一样了，他竟开始觉得有些难为情，越是琢磨脑袋里问题越多，耳朵就越是发热，路人看着大概会担心这位帅哥是不是发烧了。他意识到自己对大野的好奇心已经从星星火点燃烧成一小丛篝火，噼里啪啦地，任由他怎么去压那火舌也固执地挠着人心尖，太痒痒了。

他走到了十字路口，拐个弯就该到家了。初秋渐凉的晚风在街口突然兜了个弯钻进他衣领里惹得他一个哆嗦，不过用一些体温换回七分冷静还是很划算的。他低头踢了踢路上的石子，试图把脑子里的毛团子和男人分辨清楚，好让理智有机会介入作个判断分析。

兔子模样的O酱应该更多还是依赖动物的本性行动的吧，仔细想想兔子之间不也会互相挨着舔毛吗？而大野他，虽然嘴上是很直球、撩起衬衫的时候也无所顾忌，但是两个人其实也并没有多少肢体接触。真的要比的话，可以说大野比O酱（松本润还是会下意识地把称呼区分开来）要冷淡许多。也不知道他说“松润的眼睛好漂亮”“松润最好了”“我也很喜欢松润”这些似是甜蜜的话的时候有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到底是要传达什么讯息，又有几分是认真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难道自己是有在期待什么吗？……

这想法突然冒出来，着实把松本润吓了一大跳，好像自己刚刚搬起一块重石然后狠狠砸到了自己脚上。他烦躁地扒拉了一把有些遮挡视线的额发，赶紧回家关门冲向浴室，决定不折腾自己的脑筋了洗个澡就赶紧睡觉，明天社团活动还要早起。

然而可怜的松本润先生一晚上根本就没睡好以至于隔天社团活动期间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脸色相当可怕。

他梦见了O酱变成大野的全过程。

梦开头他踏进相叶家的宠物店正要开始一天的劳作（？），时间线大概是在这个周五之前，因为他并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且也绝对不知道大野的存在。他看到了O酱，垂耳兔的模样，但是没有立刻向他蹭过来，而是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撒腿就跑。他当然是追了——慌里慌张地一路追到走廊，又看到被房间灯光打亮的那一块地板。他感觉自己跑了很久，跑得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脚才终于踏进那片光里。他伸手支着门框直喘气，刘海儿也不依不挠地遮到眼前，好不容易才抬头去看屋里。

垂耳兔松软的毛正在一点点，逐渐褪去露出人类的肌肤。因为瘦而能看得到部分脊椎形状的微拱的背部像脱茧的蝴蝶一样一点点显露出轮廓，然后是美丽得显得脆弱的脖颈、纤长的四肢——他背对着门口的松本润，躺在地上抱着腿缩成一小团似乎还未从某场雨夜的深眠中完全清醒过来，又如花开一般缓慢地、无声无息地舒展开身子。整个过程似乎花了很长时间，以至于体型的变化已经不占整个画面的主导。松本润感觉更像是看了一部精心制作却无人收看的电影，细腻、寂静，最终蝴蝶终于展开薄翼，眉目间还缭绕着雨夜氤氲的水汽，而他的视线也成了这无名艺术品完成的微小的一部分。

等到大野打了个哈欠起身四处张望的时候，松本润才猛地意识到他在找相叶雅纪放在店里的备用衣服。

这家伙，没穿衣服。

于是松本润在凌晨四点半惊醒了。

哇，满额头汗，心脏狂跳，羞耻指数达到第一个满点。他恨不得自己有什么办法抹掉记忆，但他没有，只能咬咬牙起床冲了个澡、出门晨跑，回来做个早饭飞速解决，接着强迫自己全心全意投入到社团活动中；晚上睡觉之前再对着小盆栽祈祷一下不要再做奇怪的梦了，然后早早睡觉。

下一步就是找相叶雅纪算账了。

周日早上八点钟整，正在给宠物店开门的相叶雅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回头一看松本润紧拧着眉头仿佛自己把O酱吃了一样。

“早松润————”相叶雅纪边大喊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推门进屋，紧接着迅速蹿到懵懵的听到人声半只脚刚踏出笼子门的兔子O酱边一把把它捞到怀里，抓住了救命稻草，“O酱也早啊啊今天想吃什么甜———不是不是不是甜品怪物想吃什——”

“相叶雅纪，”松本润重重地把背包放在柜台上，吓得一向反射弧很长的O酱都抖了抖，“你最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O酱的事情。”

当然，松本润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认真考虑过相二两个并不知道大野的存在、只是单纯编了个很碰巧的宠物店传说的可能性，也许巧合之间也只是误会。

结论是：

他们绝对知道。

尤其是相叶雅纪。

衣服裤子也给他留了，甜品也给他买了，从来没有要把它卖出去的意思，实际上周五早上也说漏嘴了，一直都对兔子O酱非同寻常地纵容、给它自由的自己的空间以及自己的活动权利。

松本润越想越感到不明不白地恼火，便进接着追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关于大野桑？”

明明看见它一开始就跟自己那么黏糊了。

……不过这又不能说明什么，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松本润咬咬牙笃定自己只是在介意相叶雅纪编了个“甜品怪物”这么傻乎乎的故事捉弄自己。

“O酱…告诉他了哦，没问题吗？现在？”相叶雅纪脸上确确实实露出些惭愧，他立刻低头去问怀里的兔子。

松本润十分确信O酱真的会点头。

得到答复之后的相叶雅纪猛地做了个深呼吸，一脸正色地抬头勇敢对上松本润的视线：“三年前暑假你去我老家找我玩你还记得吗那年特别热不过西瓜也很甜然后我们在我家后院灌木丛里发现一只中暑的小兔子……不不，准确来说是你先发现的，然后我们把它带回家照顾了它一下午又一晚上又一天，再隔天起来它已经不见了。”

像是背课文一样一口气背了一大段的相叶雅纪明显需要停下喘一口气。

松本润：“好像有印象，可那不是一只白兔子吗？？”

相叶雅纪：“它说后来晒黑了嘛。”

相叶雅纪：“其实那会儿大野桑也很白来着。”

松本润：“？那时候就见过大野桑了吗？？？”

正当松本润很努力地在脑海中描摹着大野的五官并企图将他和三年前夏日记忆中的某一张脸重叠的时候，店门口的风铃因为有顾客推门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下班别跑。“松本润说着特别自然地从相叶雅纪怀里抱过了O酱，但很快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动作有一瞬间僵硬。

“啊你见过大野桑了啊？”相叶雅纪反应很快，但是在松本润来得及炸毛之前就赶忙跑去招呼顾客了。

O酱显然是发现了松本润的不对劲，但好像并不在意。它还是用凉凉的小舌头点点松本润的小指弯，然后小爪子自娱自乐地扒拉着松本润胳膊肘处皱起的衣服布料。

...不管怎么看就只是小动物而已啊。松本润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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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三年前的夏天，松本润确实在相叶家后院捡到了一只中暑的白兔子。它又小，又脏兮兮的沾了一身灰和草叶，他起初以为它死了。但它颤颤悠悠地团在他手心里吐出一口气，好像感觉到希望而努力地呼吸。他赶忙招呼来相叶雅纪，两人手忙脚乱地把它带回家安置好，之后就一直在照顾它。

晚上的时候它好像精神就开始好起来了，会抬起小脑袋回应人的声音，尽管身上还不太有力气。松本润忍不住老摆弄它毛茸茸的爪子，它也完全没有害怕或者排斥的意思。睡过了后半夜，隔天早上它就可以正常自己吃食了，还能在后院自己遛弯儿。

正当两人高兴地和小兔子玩了一天以为它要留下时，它突然就消失了。不在相叶雅纪的被褥上，不在松本润的衣服底下，也不在后院的树丛里。

松本润有些落寞，但也觉得这发展是意料之中。他后来去邮局给家里寄明信片，还跟家里人写了和这只小兔的奇妙缘分。

再之后呢…

现在的松本润凝着呼吸强迫自己去回想，手指不断地敲着柜台台面。

门口的风铃在拎着一袋猫砂离开的顾客之后响起。也是在这个瞬间，大野的脸和夏日记忆中的某张脸重合了…除了肤色变深了点。

那个时候，抱着一个大西瓜喊从邮局回来的松本润快进屋的相叶雅纪并非独自一人。他身边站着一个松本润没见过的面孔——一个白白净净的、长发至肩的少年，手里抓着三瓶弹珠汽水。

眉眼，身型，还有那双手。

松本润确信那就是当时的大野。但当时相叶雅纪介绍说他是隔壁邻居家偶尔才回来的兄长，于是松本润跟着相叶雅纪喊他阿智。他们一起吃了西瓜，喝了汽水，在院子里玩水枪解暑，逮了几只甲虫，逗了墙头喵喵直叫的流浪猫。大野完全只是普通的邻家兄长。

不过当时松本润心想，大野是比普通邻家兄长更温柔、更好看，大概也更可爱的。

隔天大野还和相叶雅纪一起送松本润去了车站，临别的时候三个人互相抱了抱，松本润鼓起勇气说阿智我会给你写信的，而且为了避免你不在收不到信我会寄到相叶家。

相叶雅纪当时绝对是动摇了想要说实话，眼睛都瞪大了。但大野抢先一步回答说不必了，自己很快也要去别的地方上学，长期不会回来。

明明就是在撒谎。

现在想来，大概只有相叶雅纪这样的天然可以迅速地接受兔子可以变成人这种设定了吧。所以大野这次选择直接露出耳朵和自己见面，是为了跟自己坦白吗？

“笨蛋，”松本润提溜起不知什么时候蹭到脚边的O酱，把它捧到面前让它跟自己面对面，“坏兔子。”埋怨了几句。

O酱只是抽抽鼻子，乖乖地一动不动。

“…晚上我给你带芝士蛋糕。”

因为偷听到这句话，相叶雅纪下班跑了。

夜里松本润拎着芝士蛋糕赴约的时候，大野已经坐在桌边吃完了一瓶布丁。前者敲敲敞开的门，后者循着声音看过来，满脸开心地小声喊他“松润”。

松本润第一反应一个箭步上前帮他把衬衫领子扣好并美其名曰怕他着凉，实际为了阻止脑海那个赤裸裸的大野再到处乱跑。他有些刻意地用不耐烦地语气让大野不要再盯着自己赶紧解决甜点，然后用余光撇着小圆脸渐渐被甜品融化。

“松润…你干嘛一直盯着冰箱看？”安静了一会儿后大野小心翼翼地问。

“…我才没有。”得到对方用很无所谓态度抛来的回复。

“你在生气吗？”大野追问。

松本润愣了一下，接着从大野手边拿起另一个叉子，凶巴巴地戳走一块蛋糕吃掉，就像骑士接受挑战拔出了宝剑示威一样。

“没—错。”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紧攥着拳头努力逼自己不要因为眼前人的无辜表情做任何退步，耳朵因为火气上头也开始渐渐发热变红，“我气你和相叶编了个那么幼稚的故事忽悠我，我气你神神秘秘让我捉摸不透，我气你连本名都不肯好好告诉我！O酱…大野桑…阿智…大野智！”

“你到底把不把我当朋友！”他也不知该怎么措辞，但果然意识到对方就是阿智之后就跑偏了关注点，甚至大概已经忘记大野，大野智，本来只是一只兔子了。

突然被叫了全名的大野智被眼前气鼓鼓的人唬住了——显然他并没有认真考虑过对方提出的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作为兔子没有顾忌地亲近松本润就是出于直觉，以为他们之间就是类似主人和宠物这样的亲密关系。可是确实他也以人类形态接近松本润，这又是为什么呢？

答案显而易见。

“嗯，是朋友呀，因为我喜欢松润。”“喜欢”这个词，应该是这么用的吧？大野智心里嘀咕，看着松本润怔住，气消没消不知道耳根好像变得更红了，连带着好看的脸蛋儿也一点点染了绯色。

事实是，松本润更生气了。在学校里明明已经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拒绝女孩子的告白的King，怎么一个劲儿地被一只兔子撩拨心弦啊？太失败了。这感觉仿佛自己被告白那么多次都是为了这一刻做的预演，可在这个关键关头上他却没法拒绝。

不过，就算细心如松本润，在面对一脸纯良的大野智耍直球的时候也会变得头昏脑热粗心大意，竟忘了确认一下兔子先生说的“喜欢”到底是哪个意思，是“我想和你玩”还是“月色真美”？但松本润这一刻只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必须步步紧逼，于是红着脸倾身向前，还伸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增加气势。

“对阿智你来说，我是朋友吗？”没想到柔软的手感却戳中了心房，导致他差点就咬着自己的舌头。好险。

大野智对松本润突然开启的进攻模式和两人前所未有且毫无预兆的近距离接触并没有太大反应，至少从表情上是看不出来的。他唯一的反应是在听到松本润喊他“阿智”的时候微微提了提眉毛挤出了几道细细的抬头纹。

“是呀。”大野智轻轻地答，“但是，因为害怕松润讨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起。”

下一秒，他抬手轻轻摸了摸松本润的耳朵——结果导致对方猛地跳开，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变成一颗熟透的番茄。

“对、对不起？！因为松润总是摸我的耳朵，我以为人类也会觉得这样很舒服…”大野支支吾吾说出来的话却让松本润感觉更糟糕了。

以后还能正常摸O酱的耳朵吗？？？

而且因为这样小的一个举动，松本润就完全败下阵来了，进攻模式还没开启三分钟。

恼火，恼火，但是要保持冷静。

今天解决不了你，我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话说回来，松本润先生是想怎么个解决法？）

“咳，阿智，我觉得你应该来店里打工。你的耳朵可以收起来的对吧？明天开始就一起来打工吧，朋友要同甘共苦。”松本润说这话的时候耳朵还是红通通的，但他觉得大野八成也意识不到这代表着什么，所以抓紧时间开启第二轮进攻。

大野貌似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反射弧比平时更长，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声“诶？”。

这边松本润已经（大半夜）拨通了相叶雅纪的电话。

松润：相叶你不要再给甜品怪物留甜点了 他打工自己赚钱买

相叶：（*◇*）？松润？

大野：Σ(T∀T )亚达…

隔天相叶雅纪打开店门看见哭丧着脸的大野智坐在柜台门口眼睛都睁不开还对他说“欢迎光临”的画面，震惊。

“O酱，其实你不工作也没关系的，就当兔兔也挺…”他扶住大野智因为睡意晃晃悠悠的身板正说着，余光就撇到扭着腰踏进店内的某人，立即改口道：“O酱工作加油！”

松本润的眼刀没追上那个飞速消失在走廊拐角的栗子脑袋。

“松润…早…欢迎光临…谢谢光临…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大野智抬头看松本润，一股脑儿把昨天半夜被撵着恶补的打工必备300句…吐出了三句。

松本润莫名心情大好。

试问谁不会呢？看看这张又软又绵的脸蛋，还有这可爱的刘海。可惜兔耳朵必须收起来，不然就完美了。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阿智也早。”语气是自己也没料到的温柔。

相叶雅纪缩回了刚迈出走廊的脚。

当然，松本润并没能那么快适应没有被一个毛团子黏着而是被一个人类团子黏着的工作日常。他也有那么几次忍不住探头看了下大野智身后，在没看到兔子尾巴的瞬间露出一点点委屈和失落的表情并捏捏对方的脸补偿自己。

大野智似乎也不是很习惯在白天以人类的模样待在松本润身边，以至于还是时不时会用手去扒拉对方的衣服；更过分的时候也有，用鼻尖碰碰对方的脸然后无意伸出罪恶的小舌头——被松本润紧急阻止。

“你是兔子吗？”又一次无奈地捧住大野智的脸防止对方继续凑近的松本润感觉心理素质在飞速提升。

但是还是挡不住大野智的天然：“我是呀。”嘴唇在松本润的手掌上摩挲了一下，自觉没伸小舌头，可以亲亲抱抱表扬一下吗？

松本润觉得自己发烧了，不然脸怎么能这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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